【聂卫】人之初，要吃肉
最近几日鬼谷大徒弟盖聂陷入了思考。
叫小庄的师弟已经来了鬼谷好一段时间了，皮肤白白的，有时在阳光下竟然觉得有些闪到盖聂不得不眯着眼睛恍惚一下，连眉毛颜色也淡淡的，眼睛瞳孔都泛着灰色。盖聂觉得自己虽然也是饱读了一些诗书，还是有些惭愧自己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师弟的容貌，日后盖聂觉得，这大抵是人类对漂亮美好东西天生的被吸引吧。
虽然一直语气凶巴巴的叫着自己师哥，但是近来盖聂总觉得这语气里带着一点的有气无力，而盖聂在心中陈列了一番谷中的日常，最后约莫觉得这点有气无力是和没吃饱有关系，毕竟每日练剑也很是耗费体力。
明明平时吃饭两大碗的人，可能是思念故地故人，导致胃口不佳，说不定本来是可以吃三大碗的，盖聂胡思乱想着心里又有点心疼了，看来明天再多蒸一碗米饭，青菜的份量也加大些，得把小师弟喂的饱饱的才行。
终于有一日，在小庄食不知味的机械咀嚼着面前盘子里的青菜，青瓜，和青笋时，而对面师哥还一脸不可名状的目光盯着自己，小庄竟然在这目光里好像看出来一点热切。
正想瞪回去，盖聂放下了他的碗，却把筷子伸到自己的碗里，然后自己碗里的青菜又多了几根，又多了几根，几根…卫庄觉得自己发带遮盖下的额角不可控制的抽搐起来，(后来卫庄年岁见长，也见识过很多了，回想一下才恍惚觉得师哥当时的目光与田间地头巡视庄稼地的老农有些相似，那种盼望自家庄稼快快长高高的表情让卫庄隐隐有些胃疼)。
此时的卫庄不仅体会不到这种养苗苗的隐晦自豪感，反而更烦躁了，“啪”的一拍筷子，
“不吃了。”
盖聂有点愣，怎么自己正“愉悦”的“施肥”呢，苗苗这是又怎么了，虽然自己平日里也不太能琢磨出自己这矜矜贵贵，连皮肤都不同于自己的白嫩(可口)小师弟的想法，但是这肉眼可见的不爽盖聂也是看出来了，犹豫了一下道，
“小庄，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卫庄微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用冷哼和嘲讽回应了，“师哥，你觉得这谷中的兔子如何？”
卫庄拖长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开口道。
盖聂懵了一下，心道兔子是挺可爱的，毛乎乎的，顺口答到“不错，摸起来手感绵软温热。”
卫庄？？？“师哥，我问的是口感！”卫庄带着点咬牙切齿说。
“师傅说这谷中百兽，一草一木皆是生灵，要敬畏生灵，万不可随意破坏涂炭。”盖聂答的一本正经。
“可是，师哥，我很饿。”
“饿？”盖聂低头看了看桌上盘中还有剩余的青菜们，正欲开口。
卫庄抢先到“我要吃肉，生灵的肉。”
盖聂下意识的顺着他开口道“什么？”，
卫庄眼珠一转，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阴恻恻道“既然师哥说兔子这生灵不可涂炭，那我想吃玄虎了，也正好为这鬼谷除害。”
没想到的是，这场对话过了几日，卫庄继续每日里啃着青菜青瓜练剑，脸色也愈加发青了。
在盖聂不知所踪的每日早出晚归了一段时日后，突然的，盖•独家•聂圈养玄虎崽子计划正式成立了，预计半年内养出体型圆圆胖胖的家畜宰了烤来吃肉，动作迅速的趁着下山采买时带回一头瘦巴巴的尚能挤奶的老羊，每日用羊奶混着米糊把这三只还不足月的小老虎喂了个饱。
然后趁着中午日头正好，拎了两桶水给小玄虎们洗刷刷了一场，再把虎崽子们挨个的抱到空草地上，排排趴，晒崽崽，目露一点满意神色的看着虎崽子在午后暖洋洋的太阳底下乖乖的昏昏欲睡。
盖聂挺直脊背端正的坐在屋檐下一边研读着师傅留下的各国文书做功课，一边隔上半个时辰便去把虎崽子们翻个身，保证阳光可以充足的晒到尾巴尖上的每一丝毛都透出了油亮，多晒太阳才能长势好，才能肉质可口皮毛紧实。
平日里颇有些种瓜种豆心得，且担负鬼谷日常瓜果自给自足的盖聂笃定的想到。
闭关了几日的鬼谷子今日刚刚出关，抬头就看到房前草地上的趴趴崽，再一扭头看到紧挨着房屋的旁边，有一个简易的木头棚子，底下好像是挖出来了一个土坑，棚子口还压着一块推开了一半的大石板。
遂看到了屋檐下气定神闲做功课旁边还放着削好的准备刻花纹的木剑的大徒弟，沉声道“聂儿，这虎崽子是怎么回事？”
只听到盖聂说“师傅，这母虎意外已死，我就地深埋起来了，特意踏平了那片土地，撒上些草木灰烬，这些小虎崽现在还未断奶睁眼，日后会认我为主，被我圈住养着。”
“哦？那你圈养这种林中猛兽玄虎干什么？”话音一落，鬼谷子就看见自家大弟子颇有些面红，手不自觉的拂了一下发梢，好像怕自己责罚有些局促。
“小庄喜吃肉食荤腥，玄虎的肉很是结实饱满，到时候抹上蜂蜜盐巴烤来给小庄吃，他定是欢喜的，
再者他练功总是太过急切，身上难免磕磕碰碰的伤颇多了些，虎骨可以入药给他做些跌打损伤的药，定是可以缓解疼痛舒服许多，
还有皮毛多费心一点整个剥下来送到山下请猎户帮忙揉制成垫子，现在小庄内力尚且不够御寒，这虎皮垫子冬天时给小庄铺床可以让他睡的安稳，
这虎头和虎爪晒干了也是不错的装饰，给小庄挂在房间内他定会觉得威风……”
鬼谷子看着平时沉默寡的大徒弟此刻滔滔不绝，只觉得自己此刻满耳朵只有“给小庄…给小庄…给小庄…”在循环。
他的聂儿如数家珍的讲着饲养玄虎给师弟带来的诸多好处。鬼谷子觉得大徒弟常年平静如水没什么波澜的那张脸，现在从内而外的透着一种自豪？
那你之前有没有想过师傅喜不喜吃肉食？
喜不喜玄虎的皮毛做垫子虎骨做药材呢？？
你之前自己喜欢吃青菜就把菜园中为师移植过来培养的几株药材拔了换成瓜果蔬菜的时候，怎么没问问为师的想法呢？？？
“这小庄都来了鬼谷半年之久了，还一身韩国王室骄奢挑剔的臭毛病，连吃饭都要挑食，原来都是你惯出来的？？！”，“想了想后鬼谷子感觉一口气有点憋闷，踌躇一下后扭头拂袖而去，罢了！
多年之后，流沙卫庄房间的床榻上，冬天时总是铺着一块虎皮垫子，却不是成年斑斓猛虎整块皮毛一气呵成剥下来的那种奢华的价值不菲的虎皮垫子，而是皮毛刚刚丰厚起来足以过冬就被剥皮的幼虎皮拼凑起来缝成的垫子，看的出来虽然剥皮手法不太熟练，皮毛倒也是尚且完好，且缝制的针脚细密，有些年月了仍旧足够结实。
流沙的人都觉得卫庄大人应该是怕冷的，刚刚入冬便要铺上这垫子，曾经他们询问过要不要购入一块更为保暖美观的动物皮毛垫子来替换，卫庄大人只是挑了下眉毛冷冷的不掷一词。
直到几年后，剑圣大人不声不响的来到流沙，手里拎着两只肥硕的兔子，兔子腿有力的弹动着。
只见他在空地上手法熟练的生火，剥兔子皮，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蜂蜜，摸上盐巴，浇上蜂蜜，火苗一舔舐过，香味顺着风毫不客气的侵略了流沙的每一个房间，赤练打赌自己绝对听到了隔壁房间白凤咽口水的声音。
所有人都忍不住走出房门，眼巴巴的看着卫庄的房间房门禁闭，闻着烤兔子的香味，顺便把嘴角的口水擦去。终于卫庄大人打开了门，凶凶的瞪着那个烤兔子的人。
就看剑圣手起剑落，动作干脆利索，把烤好的兔子切成几块，用洗干净的大叶子仔细包好，捧着兔肉脚步沉稳的走到卫庄面前三步距离处停下，
一直不发一言的卫庄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人，慢吞吞又懒洋洋的开口道，
“我要吃肉，可要吃玄虎的肉，师哥”。
“小庄，玄虎肉粗糙，年龄大了还是吃些温和滋补的才好。”
(盖•饲养员•聂以科学喂养的角度温和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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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虎:宰之前先把话说清楚，谁是家畜了？？？
此肉非大家想的car肉，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口吃肉，人类辛辛苦苦进化到食物链的顶端不是为了来吃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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